能不能永遠是夏天?潛水人的願望
如果可以自由選擇,你會在什麼樣的環境生活呢?「以潛水為生的人,都會希望一直是夏天吧。」許多年前第一次在接近海的地方生活了兩個月之後,認為一定是這樣,不會錯。
後來在只有夏天的菲律賓Moalboal度過了兩個沒有來臨的冬天,才發現並不是如此;至少盼不來冬天的失落,多於一直是夏天的喜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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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三月間去到東北角拜訪住在水湳洞的阿丹和阿節,進行了一次愉快的訪聊。雖然在這之前我和他們只有在Moalboal以潛店聯繫者兼潛導對客人的關係見過一次面,一起度過了幾天濕答答的時光,不過卻一點也不覺得陌生疏遠。
談話的過程中,發現彼此對潛水工作與生活的經營,有許多相近的思維和理念,產生了不少共鳴,也互相激盪出一些有趣的新想法。
這次的訪聊於是成為了Podcast第五集的內容。
● 08:40 像東南亞的潛店一樣,不招募會員、潛客自由來去的的經營風格
● 12:40、42:50 民宿空間 —— Salsa派對&摺棉被大賽;潛水教練上課、交流的大木桌
● 19:20 阿丹和爸爸一起開民宿的願望&與水湳洞環境相似的苗栗老家
● 22:20 夢想的定義與成功的實踐
● 25:20 尊重、友善戶外活動教練的理想藍圖
● 30:20、39:15 潛水之外的選擇 —— 體驗攀岩
● 32:30 東北角自助潛水攝影玩家
● 37:00 潛水、攀岩等戶外活動,只是一種可以融入日常的生活風格
● 41:05 夏天的忙碌與冬天的休生養息
● 51:30 教學、觀光之外,意想不到的潛水工作
● 53:20 水湳洞的故事 —— 廢棄選礦場、礦工宿舍、曾經的鐵路終點站、纜車、文化藝術工作者
阿丹和阿節跟我分享在東北角的生活,受氣候主宰的潛季每到一年的尾聲天氣開始轉涼,海邊鬧騰騰的潛水活動隨之降溫。這時候他們的日常作息也跟著翻頁,從夏天旺季挑戰潛能的高能模式,進入更新修繕、休養生息的低穩運轉狀態,沈澱、思考、重新蓄積能量。
能夠擁有兩種以上不同型態的工作、生活,在一年之中輪替,其實是一件很棒的事情,我一直以來都這麼認為。就像阿丹說的:要有變化才不會無趣啊。
雖然東北角的潛水休季是受制於氣候的結果,不過如果把它視為地球媽媽的禮物,順勢而為,也許才更能坦然寬心,並用心投入休季的工事裡;畢竟順應時節不就是一直以來人類生活、甚至萬物生存的基本方針嗎?
在這個時代,我們對生活方式的既有想像是人應該要一年、四季、十二個月、五十二週持續不停地工作,不過我最近在書上讀到這樣一段陳述:
過著原初生活、以採集狩獵為生的人們,一天大概只工作三到五小時;而十九世紀的工人往往一週六天、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待在工廠或礦坑裡工作。出自《心流》
可見工作的節奏並不像我們以為的那麼絕對,相反的,它只不過是人類在不同狀態中,所做出的選擇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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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在Moalboal,潮汐的起落、調節著溫度的陽光,以及光影的斜角伸展變化,把時間毫不懈怠地在前進這個事實,以具體的面貌呈現在眼前。Moalboal的「一天」是這樣飽滿的動態,可是它的「一年」卻是靜態的,原本也應該作為一種時間前進的證據的季節變化缺席了。
失去季節更迭於是讓人產生「不斷重複著同一天」的錯覺,就像掉入那部經典電影《今天暫時停止》(Groundhog Day)的時間無限迴圈裡。起床後開始潛水,潛水間休息吃飯,按照計畫潛完一天的水,就差不多天黑了。
可是就像阿節說的:「我並不想把它當成我生活中的全部」我也一樣;我享受潛水,也樂於持續深入探究和精進,但是我不要它成為全部。因為這樣,所以我一直固執地堅持不用我正在潛水的照片,當作任何社群帳號的頭像;並隱約傳達潛水其實只是休閒嗜好和生活樂趣的一種這樣的想法,把這項有時候似乎被過度吹捧的活動,拉回到平凡層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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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蘭嶼的那兩年,我每天會在日出之際自然醒來,打開面東的門,看太陽從遠遠的海平面升起,然後開啟新的一天。其實我不在乎眼前沒有海,只希望能與大自然一起生活,共同生息。